青料在古陶瓷纹饰上的共性特征

　读贵刊2003年11期题为《近观宣德青花》一文，作者作为一个外国人，精心研究中国青花瓷，从明代宣德官窑青花瓷为切入口，深入浅出的论证了宣德青花瓷釉面出现个性特征如棕眼、冰裂纹、画感模糊不清，漏胎、桔皮纹、气泡大小不一等等。文章中并用釉里黑来说明青花黑斑的一种表现，非常形象的论述，语言精辟，读后很受启发和帮助。本人认为，古人遗留的历史文化遗产是反映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水平，而研究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没有国界的。萱草园主人的研究成果表明，中国明代早期青花瓷不仅在当时就是主要外销品种，在今天在世界收藏界的地位和影响仍是不可低估的。同时我们也看到在我国收藏和研究圈内，仍然维持在故有的概念上，甚至对苏青料出现的黑青花还非常陌生，只是“黑褐色结晶斑点”的一般之说，对一个事物客观存在的现象有多方面的反应的认识，还难以能提出超越前人的条文，缺乏足够的勇气。
　　本人曾多次参观南博、上博等知名博物馆，有元代、明初和永宣等古青花瓷实物用进口苏青料作纹饰的画面记忆犹新，并多年收集的瓷片资料，以及镇江《张云鹏故居》藏馆珍藏有20余件用苏青料绘制的几个时期的古青花瓷藏品(图片说明)，除了各个时期古瓷的个性特征外，共同存在有苏青料在画面上反映出色斑的特征。概括有深蓝色斑、黑蓝色斑、黑色斑和铁褐色斑等，由色斑所形成的色相在同一古青花瓷上可能出现一种或几种，过去的资料也曾概括描述有：“黑褐色结晶斑点”。这些共性的色斑有大有小，在画面上局部出现，或全部都有，如黑色斑较大，并占画面的绝大部份，视觉上就形成了釉里黑样的黑青花了。纹饰中的这些色斑均呈自然浸润、釉面有下凹状态，有些与金属状态的铁褐斑或锡光色斑同时层叠，下凹胎骨现象明显，点片状或细条状的锡光斑边缘不规则，远视这些结晶色斑有明显下凹的釉面，与手摸局部有凹凸不平感，致口苏青料在古瓷画面上由色斑所成的青花浓淡不一的色相与萱草园主人文章中所介绍的藏品色相一致。
　　
　　评价古青花瓷除有官民窑之分外，主要从装饰、加工工艺和最后一把窑火来决定它的价值。在装饰上运用高铁低锰的苏青进口料，在当时胎土釉料和加工工艺在不同的时期可能有所差异，但唐三彩的蓝钴波斯青料在约1100度左右的氧化焰气氛中烧制，而元、明早期的苏青料古瓷是在约1300度还原气氛中烧制，均产生了苏青料的色斑相，而元末明早期在景德镇胎釉原料加工工艺和还原气氛窑炉烧料技术应该是非常接近的，而产生多种颜色的色斑相，可见苏青料因高铁佤猛产生色斑是必然结果，而不同的色斑相在其它条件均相后的情况下，应和窑工匠最后一把窑火有关。推测，可能是窑火过头则从深蓝到紫到黑，将色斑聚集的成份发生了某些质的变化。同时也给我们产生一些联想，进口的苏青料中高铁佤锰，两者成份的比例到底是多少，现在也无法查考，在古代每一时期所用的苏青料铁与锰成份的比例是否一样，在用实物观察，在同一器物上如碗内青花色斑以发黑为主，而外壁以青翠为主，是窑炉中器物所置的位子不同所致还是与匣钵有关等等?都是值得我们进一步去深思和探讨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图7、8、9，明天顺晚期高士图长颈胆瓶与明成化早期高士图梅瓶和三足香炉，从时间上看，三件实物的年代比较接近，均为景德镇御窑场产品，原料和加工工艺应该是相同的，同样是用苏青料作纹饰，可见长颈胆瓶釉色青中泛黄，青料色斑显黑，有铁褐斑下凹，锡光斑明显，而梅瓶与三足香炉青料则出现深蓝样色斑，完全可以说明可能是窑工最后一把，窑火所起到不同的色斑相结果。釉面也偏青色。
　　
　　苏青料的共性色斑是一种装饰美，因色斑在画面上形成浓淡色相和笔法小笔触技法相互自然融合而形成青花神似动态的艺术效果，自古以来，是人们一直推崇明永宣朝左右时期青花瓷重要原因之一。清人就已非常推崇，清康熙始创青花五色的装饰手法，雍乾两朝因无进口苏青料，在青花渲染中加重局部用料涂染，以达到仿永宣青花色斑的纹饰效果，但只是形似而欠神似。今日仿品更是想以假乱真，加重青料渲染，看上去不是自然浸润性色斑，成呆板的色块，因国产青料锰高铁低，形成的铁褐色斑是锰斑而浮于表现，也有用笔深点入骨想形成点状凹窝，但形状一致，非常呆板，形神均不具备。
　　文章中另一个特点是作者科学地阐明了明宣德青花瓷釉面表现的个性特征，如棕眼，桔皮纹，冰裂纹，漏胎等。釉面我们常称“釉皮”，各个历史时期均带有本朝的个性特征。与我们观察结果一致。在《故居》藏馆珍藏的这只宣德官窑青花龙凤寄花纹菱腹大碗(图片5)，除有桔皮棕眼，细冰裂纹外，口沿等釉底处显现可黄色，器身和圈足外壁釉原处呈现淡水青色《大明宣德年制》款与青花图案视觉有模糊感，正和已故老专家孙瀛洲先生所介绍识别真伪的方法“在强光下照视，款色多暗雾而下沉，器身和口里、足内釉薄处闪有明显的习黄色，浓釉处微闪淡青色，凡具备这一种特征者，釉面虽无桔皮纹棕眼，也无疑的是精品”(马希桂著《中国青花瓷》第138页)所叙述的个性特征一致。有些个性特征又如明成化早期青花高士图三足香炉和婴戏图青花酒林，因苏青料色斑下沉深入胎骨，釉层原木易烧造而有晕散或有流淌的现象，等等，这些个性特征都是后世仿者而望尘莫及的。
　　本文浮浅的认识，能给众多藏家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为进一步认识和研究苏青料色斑的共性特征，继承传统，开拓思路，给后人多留一点实践财富。望萱草园主人和各位行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