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博会如果没有这个“全”字,实在对不住景德镇,对不住来景德镇看瓷博会的人们那一颗颗朝圣的心。
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 瓷都晚报 讯;好在瓷博会总算没有叫我们失望,你看着看着,眼花缭乱与朋友走散时,一抬头,唉,一个古香古色的昌南官窑门脸出现了;听着听着,一段英语飘过了耳边,你凑近了仔细听,哦,是一段景德镇与荷兰代尔夫特市的前世今生“青花缘”;逛着逛着,密不透风的人群让你想喘口气,一走出二楼,气势磅礴的巨幅青花罗汉瓷画出现在面前。就这样,在一抬手,一回眸中,不经意,你就拾到一个惊喜,并不需要去苦苦寻觅,这是何等的幸福。
青花、粉彩等等这些景德镇传统的瓷器先按下不表,单说跟在人群后头,看外地产瓷区来的艺术就是顶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瓷博会第一天下午走到河南郭爱和大师的展位时,他就已经被连番的采访问得七荤八素了,但脸上依然带着佛陀般的笑容向往来的人群介绍,真是好气度。有什么办法呢?他做的洛阳三彩就是那么招眼,大气古朴的河洛文化与江南的小情小调迥异,一下就把你骨子里那种对汉文化最深的膜拜与自信激发出来了,这种情感是炙热的,洛阳三彩绚烂的色彩让这种情感有了附着点,东汉壁画不再是斑驳剥落的土墙,而是2000多年前刚绘制出来的迷幻色彩,看久了简直要产生一种疑问,“庄生晓梦迷蝴蝶”,是此生庄生,还是彼世蝴蝶呢?展位在角落的武凤金老师也是一道风景,这位来自天津的艺术家1米8的个头,黑布大褂,鬓须灰白,端坐于作品之前,笑吟吟为往来游客解说他的水墨瓷画,不知哪一个起的头,求他签名留念,他倒也落落大方,持一管毛笔,一挥而就,众人效仿,竟造成了展位前不小的拥堵。他的身后,是自己不断尝试着将水和釉料调制,创作出的一种独特的水墨瓷板画效果。黑与白、水与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来的艺术家,确实有个性。
在传统瓷器愈发精致、雅气的同时,欣喜地发现,瓷博会上“新”的东西更多了。不少陶瓷艺术是站在传统的尾巴上眺望着现代,更有少数极具先锋味道的作品,看了让人饶有兴味,或会心一笑,或冥思苦想,总之,它们不再如传统的瓷器一样,那么中规中矩了。
这种感觉在看过“2011首届中国高岭陶瓷艺术大赛展”后尤为明显。瓷博会中这个展览所依托的“首届高岭国际陶瓷艺术大奖赛”规格很高,在大赛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上,景德镇市政府副秘书长余乐明就讲过,大赛是“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主办,中国工艺学术学会和中国陶瓷协会协办的”,作品征集是全球范围,大赛的目标更是冲着“办真正的国际大奖”去的,因此把大赛看成未来景德镇艺术陶瓷的重要风向标并不为过。
印象最深的是一件超大型图钉组成的作品和名为“根恋”的作品。“根恋”形态唯美,一根长达数米的沧桑古木干上,数十只白色蝴蝶翩然驻足,美得脆弱。
相比起“根恋”的直白,“大图钉”等有些作品可有些不好懂,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没看懂,但这并不妨碍别人欣赏它、喜欢它甚至厌烦它。想来,它算不算是一种波普艺 术?用来反映商业文明和消费文化的一种特殊风貌呢?早期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汉密尔顿是个先觉者,偷他的话来一用,来解释眼前的困惑吧:大众的艺术,是短暂的、廉价的、大量生产的、年轻的、刺激的、性感的、巧妙的、诱惑的和大量传播的。
有趣的是几乎每个走过“图钉”身边的人,都会惊呼,“这么大的图钉”,甚至有人指着一颗颗尖锐的图钉,掩嘴笑说:“这要是摔在上面可怎么得了。”想来这就是现代艺术的魅力,通过对大众消费物品的变形、夸张或重复,让人醒悟到自身所处文化的特征,或至少,让你会心一笑,这是传统的艺术并不触及的一角,日常的事物一经放大或换一种背影,总是容易产生巨大的震撼力。
“新”,不仅体现在现代风格的作品上,也体现在陶瓷艺术的表现形式等多种方面,在国瓷画院的展位,多种风格的艺术陶瓷的展示,让步入其中的人更感觉像走进了一个小型博物馆展厅,在首届中国陶瓷书法作品展的展位,更展示了300多件来自全国各地书法大家的陶瓷书法,让人们重新认识了这种目前在市场上并不算热门的艺术,依旧有着众多执着的追随者,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新”,绝对是瓷博会的又一个亮点。
如果记得不错,在二楼通向三楼的楼梯旁,有这位一件陶瓷作品:它是陶瓷烧制成的人骨,半嵌在地上,为了表现荒漠的感觉,还在瓷骨上放置了一簇绿草,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作品,我不说它做得如何,但它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它的本身,它是一件“异”的存在。
它和身边任何一件艺术陶瓷都不相同,它本身既是一件作品,又是展览建筑的一个构成,它的展出形式很特别。
我曾认真考虑过现代瓷器应该具备的特征,还洋洋洒洒写了数千言,至于说得到不到位,只能供诸君一乐,我觉得现代陶瓷作品应该是:以人和与人有关的世界、精神为主题;以丰富的、炽热的、青春的情感为基点(即使哀伤,也带着青春的哀伤);以创造的、新奇的、独特的色彩、造型、工艺为突出特点。
我时常在想,如果景德镇的艺术陶瓷,多一些炽热的、青春的情感,会不会更有意思呢?到现在还记得,十多年前,第一次在书上看到新现实主义流派的克里斯托的“包裹”,他一开始是包小东西,后来发展到用巨大的橘红色布幔包美国的大峡谷、包柏林国会大厦,甚至是把长城包起来,看到杜尚在一个小便池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给它命名为“喷池”。这些稀奇古怪的艺术竟然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然不是让艺术陶瓷也重新过一遍这些艺术流派,以契合现代艺术的节拍,只不过觉得,多一些“异”的东西,于景德镇的艺术陶瓷,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期待看到更多形式丰富多样、形成过程个性独特、展示方式多元的作品,这不也是景德镇陶瓷“全”的一种体现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