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窗说哥（二）哥窑

　说到“宋哥”，固然宏论纷繁，但“宋哥”的“血缘”，与南宋官窑的“派生”与元初南宋官窑旧址复烧仿宋官的趋向相关，是南方杭州的瓷土原料及不同于北汝北官的烧造环境所逼之无奈，所牵引而来的。所以说，“宋哥”的血缘与南宋官窑的血缘最为贴近。也许，这正是国外古瓷考古界论及宋瓷是将“宋哥”看作“官窑青瓷”的缘由。

　　今天说到“宋哥”，似乎是后世——明宣德以来作为审美的追认，作为仿宋官而派生的一种工艺存在的褒美确认。以至于从明而今，“哥窑”已经成为一个古瓷审美概念，虽然不能认定窑址所在，但却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显赫已达数百年矣。

　　最早与之关联的文献，是元朝人孔齐的《至正直记》，此书提到了“哥哥洞窑”和“哥哥窑”，而其中意味最深的是这么一句话：“近日哥哥窑绝类古官窑”。由此联想，也许南宋官窑苦苦模仿和坚守北汝北官风貌，因而如“哥”的变异甚少；到南宋晚年，逐渐增多；到元初乃到整个元朝，仿宋官窑者，除旧时宋官窑址、龙泉窑外，还有外省窑口如景德镇者，派生出大量的有异于宋官的“哥窑”产品了。

　　由此联想，宋、元烧造的“哥窑”瓷，其原意只是烧造宋官或仿“宋官”瓷。于是，此类瓷器型基本上类若宋官，仅釉面风貌气韵，与官窑有了些分野。

　　明代宣德朝，“哥窑”概念首见确立，名目首见确认，而景德镇窑便有了明确目的仿烧“哥窑瓷”。

　　历来仿“哥窑”瓷的烧造，仍是以景德镇明清最多，也最出色。北京的“故宫博物院”，便藏有传世精品。清雍正仿哥窑品，极为精美，见一件“雍正仿哥窑镶铜人面大壶”之彩图，大壶开片细密，造型高贵典雅，既揉和了哥窑特色，又体现出雍正朝超凡卓绝
的工艺水准。

　　传世的“宋哥”，与南宋修内司官窑特别是元初窑址复烧产品颇为相类，宋亡后，浙江及各地窑口，想必皆有竭力仿烧“宋官”者。而此类仿“宋官”，却又大多呈现出后世称之为?哥窑?的面貌，这样一来，想探究“宋哥”窑址，也就疑云重重了。

　　但数百年来，“哥窑”固然存疑，却也约定俗成，卓然特立于瓷史，遂成天下名器矣。

　　高鼎赋诗以感：哥窑久隐疑云中，天外奇缘谁可逢？今夜南窗人倚望，茫茫瓷海觅仙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