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蒂姆伯顿的电影,在一个视觉镜头里有着另外一个世界:“唯美,浪漫却又超现实。”这种世界将微妙的美丽放大到一种意境,一幅超现实主义的诗意画面。这也是张闻冰的陶瓷艺术的表现,一种耐人寻味的情怀加上唯美浪漫的处理,看到他的作品,会有无尽的安宁、悠远与超然,再加上令人心生欢喜的美感享受。
张闻冰早年深受日本绘画与日本陶瓷器皿装饰的影响,他的艺术创作中会流露出日本美术的纯净、唯美、与诗意般的空灵,日本绘画中的内敛与含蓄也是张闻冰所追求的意境所在。他作品的唯美与空灵又是建立在中国国画艺术中的“心象”之意,所谓芥子纳须弥,在一个微妙的世界中,寻找一番净土。因此张闻冰的陶瓷艺术作品没有张扬鼓瑟,只有含蓄内敛;没有纷杂无章与不知所云,只有纯美秩序与超现实的诗化之境。张闻冰把他的生命意味与人生哲学转移到了花朵的身上,花蕊赋予了另外一层生命化的含义,在它的作品身上,时间可以凝固,现实可以转为梦境,亚光的色调的追求与富有韵律的风格化刻线处理,把陶瓷装饰艺术推向极致的,也正是张闻冰所追求的艺术意味。
荷花、牡丹、虞美人、绣球等祥瑞花卉,这些题材在中国绘画史上不胜枚举,但他将这些自然界的花朵人格化、风格化、意向化。他用装饰性绘画的语言将自然与现世的事物,变成为了超现实、唯美主义与浪漫的诗化境界。装饰是一种文化与精神的传达。张闻冰一直立足在传统的技艺与中国文化的美学观念,将他的唯美与浪漫主义风格、超现实的诗意画面进行到底。作品中陶土的运用将陶瓷装饰推向了一层新的意味;点金的技法又将他的装饰神秘化;风格化的刻线,从魏晋陶瓷艺术中吸取的营养,又将平面画的陶瓷画面赋予了立体的形质与生动的内涵;花卉题材的装饰意味,又把作品的意义提升到生命化的诗意与浪漫。张闻冰站在中国陶瓷历史上,是陶瓷装饰艺术的捍卫者。其艺术的观念,是有意味的装饰与诗化的艺术境界。“众香摇落独喧妍”的《暗香》,“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荷香》,“千娇万态破朝霞”的《牡丹》,以及“占香上国幽心展”的《玉兰》等。张闻冰在陶瓷开光上的画卷正是中国文人画的以画入诗,是一种:“画者,文之极也”之妙境。这种画中诗、诗中画,不也正是张闻冰陶瓷艺术语言的表达么?
而在其对于生命体验与宗教性的思考中,“花间”系列诞生了,这种对于生命的欢喜与花间的伊甸园的表现,早已超越世俗的生活,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思考与对生活美学的探求。床第之欢、阴阳之合、灵与肉的世界里,有吟唱唐诗以助的雅人高士,也有坊间的俗子。中国古典小说中对于市井生活的描写,这种民间的烟火正是一种最真实最热情的生活,是人性的空前释放与自我的觉醒与复苏。它可以解开封建的蒙蔽,接近最初的鸿蒙。月的空灵、蝶的飘逸、花的闭合与人的呻吟,人与花间同在,或逸或淫、或正或邪、或情或痴,在他的艺术表现中,变成了警幻的仙境,或者是镜花园里的天地,这种创新的世俗审美和艺术欣赏价值的提高带给观者的是涌动的春潮,也是一种欢喜的生命力量。
正像张晓凌所说:“张闻冰是一个热爱古典诗意的人,不同的是,他不是通过古典画面的再现,而是通过赋予现代图形以诗意来营构一个超现实的诗化之境”。艺术应该追求美,这也是一个艺术家应该具备的素质,他们能够将朗朗星空化为自己笔下的浩淼星河,带着神话的美丽色彩;他们能够将自然所赋予的生命之美所捕捉,成为一幅永恒的风景;他们的情感是细腻的是奔放的,他们的思维是浪漫的富有生命意味,他们的追求是崇高的,带着一份信仰与执着。在艺术风靡的时代中,有些人打着艺术的名义而投机取巧,有些人为了艺术的信仰而鞠躬尽瘁。追求美好的艺术,应该在人类的艺术史中注册,因为它带给了观者感官上的欢愉和内心的喜乐。愿张闻冰将他的唯美装饰的诗意境界追求下去,这也应该是中国陶瓷美术史上的一份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