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驹是“红楼陶社”四人中最小的一个,1 944年生,江西丰城人。同时他也是最爱笑的一个,眼角的皱纹总是眯成粗线条。
1 968年,邹家驹毕业于景德镇陶院美术系。大学时期,他的班上只有1 4人。郭文连和他同班。他记得,那时候郭文连非常刻苦,每天都画到很晚。“老郭把我们班的学风带起来了,大家都跟着很用功。”
邹家驹的一届也模仿上届,没有模特,同学就脱了裤子互相画。他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 “那时候很多同学不喜欢陶瓷,因为那时陶瓷的地位远不及现在,但我比较关注陶瓷,到处去翻资料。”
在校期间,赶上“破四旧“,邹家驹认识了部所的一位研究结晶釉的老师,建立了比较好的关系。”破四旧“结束后,那位老师无私奉献出了多种釉料的手稿。“后来我又收集了一些,编撰了一本《晶莹记》,我是把那些釉料配方到学校窑炉全烧成了的,后来有一位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就是我的那本书帮他获得了省高工。”
毕业后,邹家驹分派到部队农场,比较幸运地分到了炊事班。炊事班他说了两件记忆深刻的事:一天烟囱堵了,班长派我去通,我心想那不是熏死人的活嘛。我就灵机一动,把一只猫抓来放进烟囱,猫一烫就飞一样冲上去,烟囱通了。可这并不是好事,因为破坏军民团结,把农民的猫的毛烫坏了。第二件事是,烫了猫后不久,我负责喂养的猪跑了,我赶紧让狼狗去追,心想这要是猪跑了自己也别想活了。追回来了几头,却发现一头老母猪掉下河了。我冒着严寒跳进河里,一股劲把猪扛上了岸。因为这个组织还表扬了我。
部队后分配时,连长问邹家驹想去哪里。他选择了铁路,因为饭碗比较铁。可没曾想,又被安排修铁路,冒着60摄氏度的钢轨温度架枕木,劳动强度特别大,至今手臂上的一块肌肉还能自由鼓起、跳动。修了路又去巡道,每天几公里铁道走到头,根本没法偷懒。人生有时候很戏剧化,他和其他社员一样,同样是因为绘画被派去搞宣传。
过完了这些苦日子,邹家驹又当了2年油漆工。接着就在中学、大学教书。然后办考前美术班,创作漆画,漆画作品还参加了达卡二届亚洲新型艺术双年展和欧洲五国文化交流,并获得不少国际大奖,为国际友人收藏。
奔跑了一大圈,邹家驹又回到了原点,拿起笔画画。或因他跟着铁路跑的缘故,他的画题材广泛,样式多变,奔放豪迈的名山大川仿佛流淌于画面之中,其气势宏伟而精妙,辅以点睛之题,将文学艺术与陶瓷艺术巧妙融合。
有必要强调他的诗。在画完一幅图后,他都依图题诗句, “……滴翠青花写锦绣,流光霁色入画屏,旧梦画作白头吟。”到现在,他专门写诗已经两百余首,就这样诗入画,画如诗。
对于他们几个老人的艺术,邹家驹分列一二三条。他希望景德镇能加强文艺批评,这样既可以提高品位,亦可引导市场。在这个充斥快餐文化的时代,他们决不将就市场。他还认为,陶瓷艺术应提倡创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几个都年届古稀,但仍然想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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