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考古研究所在一栋清朝的大宅院里办公。宅子有题匾,是品陶斋,有好几百年的时光。碧绿的藤蔓爬满了墙,参天古树做成的柱子漆黑油亮,飞檐间飘逸着植树的清香。8月20日,我们走进了刘新园生活、工作了几十年的大宅院……
(一)
“我一生吃奶的力都用在写文章上。”当被问到取得了什么成就时,刘新园如是说。他对自己的文章是如此的看重,以至于竟然不愿意浪费时间和一个没有读过自己文章的人聊上几句。
刘新园喜欢写文章,而他研究陶瓷的文章也被国内外广泛关注。自1983年起,他先后应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美国国立弗利尔美术馆、德国海德堡大学等单位的邀请,做专题学术讲座数十次,并著有《蒋祁“陶记”著作时代考辩》等书和大量元官窑以及明洪武、永乐、宣德、成化官窑的研究专著。
(二)
刘新园接受记者采访时,很少谈自己,大部分是谈陶瓷。在他看来,采访其实就是一次学术成就的发布。1999年,英国剑桥大学在中国拍摄专题片《龙腾中国》时,就是以高额的费用才采访到刘新园的。
因为和记者打交道多了,刘新园对记者这一行当有了自己的理解。他不喜欢别人写自己,对于那些有关他的捕风捉影、不负责任的文字,刘新园很是气愤:“记者一定要诚实。要多关心老百姓,多为他们做一点事情。”
(三)
刘新园六七岁时就失去了母亲,他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物质生活的不如意倒不是主要的,更为痛苦的是,在那些黑白颠倒的岁月里连夹缝里做点事都很难。他只有躲到图书馆里,躲到古陶瓷堆里,看书,同时默默地和古陶瓷对话。那时候,托尔斯泰、鲁迅等文学大师的作品和古典文学作品常常陪伴在他身边。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刘新园的陶瓷研究成果开始陆续见诸国内的学术刊物,又走上国际的学术论坛,刘新园也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变成一名闻名遐迩的陶瓷研究专家。“学术研究正当时,我们要好好珍惜。”刘新园意味深长地说。今年,刘新园已经68岁了,但是他仍然不敢懈怠,还在研究元朝时期的文化。
(四)
站在学术论坛上演讲,刘新园记不起有多少回了。有一次讲演,却令他终身难忘。那是在台湾举办的一次陶瓷展览和学术研讨会上。台湾同胞对祖国的历史文化是如此的热情,以至一次普通的学术会议,竟吸引了众多的台湾人参加。刘新园走上讲坛后,第一次没有讲自己熟悉的陶瓷,而是朗诵了著名诗人艾青的一首诗《树》。诗中流露出的盼望祖国统一的强烈愿望,博得了在座观众的共鸣,掌声经久不息。
每一次次走出国门,向世界展示中国,展示景德镇的陶瓷,刘新园都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矩,就是绝不能输给“洋人”。中国灿烂的陶瓷文化没有输给外国人,我们这些搞陶瓷研究的人又怎能输给外国人呢?正是在这股动力的驱使下,刘新园潜心研究的成果,一次次引起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