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当代艺术陶瓷拍卖指数-写在保利拍卖后

景德镇当代艺术陶瓷市场的溯源已经无从考证，但是至少已经有几代瓷商和几代收藏家来运作了当代陶瓷艺术品这个市场，这几代瓷业商贾、藏家，为当代陶瓷艺术品市场在全球的华人圈子里面发展了坚实的收藏群体基础，为整个当代艺术陶瓷腾飞蓄积了巨大的力量。时钟指向2008年，嘉德敲响了他的当代艺术陶瓷第一拍，无疑是整个当代陶瓷艺术品市场的助推剂，虽然前面已经有过很多拍卖事件，如金锤，银海，瀚海等等，但是就舆论和市场运作，以及对后市的波及，嘉德的第一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也正是嘉德的这一拍的激进作用，使得当代陶瓷迅速受到了华人收藏群体的关注，逐渐影响了大多工薪阶层的收藏愿望，吸引了大量富裕和富豪阶层成为市场的参与者。不过，当代陶瓷艺术如果市场仅存在于工薪高知群体，资金有限，眼光高远，但水不肥，草也不肥，市场也很难腾飞，当市场过渡到富裕和富豪阶层大量参与后，他们的资金和购买行为，才最终使得当代陶瓷艺术品市场如脱缰的野马飞奔起来，直到今天。这就是拍卖对市场腾飞的根本作用。

不管今天的当代艺术陶瓷如何泡沫，我个人认为它还是很初级的，这个市场总体还是刚刚兴起，方兴未艾，只有艺术家，商家，藏家，拍卖公司相互扶持，才能保证这个市场能够健康有序的发展。拍卖市场的进程2年里，大家都在成长，可是这些群体中总有一些人在返祖，对于难得一次的上拍，考虑的往往不是如何去制作或者送拍一件精良的作品，标识一个合理的价格，能在拍卖市场里脱颖而出，博得收藏群体的好感，和一片赞扬之声。想的却是如何大网捞鱼，自己不出血，不花钱，并且指望着天上掉月饼，有收藏者能够买走自己上拍的东西，这种落后经济思想，精打细算，成不了大事。只想着自己捞钱却舍不得花钱，是成为不了名人，名艺术家，这年头，钱要大家花的，评大师不就是个例子，想要赚钱，先学会花钱，不会花钱，就赚不了大钱。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那位艺术家个人对慈善事业捐款了几百万现金，政府也应该优先考虑他成为大师，什么是大师，大师就是一种带头作用，大师就是一种经济作用，以一个人来带动一批人走向富裕，如果当大师就是为了向社会索取，而从来不考虑为社会做贡献，这种大师不评给他也罢。话题似乎有些漂移了，还是回到拍卖的事情上来，也正因为如此，在全国旋起了一片艺术陶瓷拍卖波澜，各个地方，各种机构，想尽方式来搞一个又一个的拍卖活动，而这些拍卖活动的目标却几乎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抬高当代艺术陶瓷拍卖价格指数。而实际上，在嘉德的第一拍，艺术陶瓷的拍卖指数并不是嘉德的初衷和目标，它的想法是圈定和锁定一个新的投资领域，引导一种高档文化消费的时尚。但是因为这个价格指数对艺术家，商家，收藏家都有着极强的刺激作用，并且为一些艺术家和相关群体产生了巨大的利益，所以从嘉德第一拍后，这种拍卖指数就被过分的夸大了，并成为了资本控制的风向标。而每一次拍卖活动的艺术，其根本的目标主导也就是拍卖指数。

观察了当代艺术陶瓷拍卖指数很多年后，我个人认为这指数对于收藏者、投资者已经毫无实际作用，不能作为投资的惟一依据和重要的参考资料。解释这个问题很简单，一次拍卖过程假拍成堆，只要和拍卖行佣金谈妥，价格随你操作，不要说10万，百万，你想拍到一个亿都行。而保利这一次26%的点一个点都不让，使得很多幕后资本纷纷撤退，想想100万就要付出26万的费用，这个代价实在是让送拍人需要反复斟酌的。而那种拍卖价格在3-5万的拍品，佣金只是需要一万多元，也竟然让很多初次参拍的艺术家却步。这里面有两点原因，其一是参拍的艺术家没有做好功课，以为保利这个头衔主导的拍卖等于就是给送拍者制造了守株待兔的群体狩猎活动，于是纷纷标出高价，拿出朽木做成的树桩一堆堆的放在拍卖图录里面，想着这样扎堆的树桩，你兔子怎么跑也会撞到一个。其二是这些送拍者根本就不对自己送拍的标价负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的是价格，只是希望搭保利的顺风车，出车费那就免谈，你指望他们自己保这么高的标价，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标这么高的标价的本身就没有去考虑过需要自己来保价，他们的的想法就和赌博，买彩票一样，缺乏理智。于是，我们收藏者在拿到拍卖目录的时候，纷纷叹息，我在拍卖会前一天，陪着四批客人去观看了保利预展，每一位客人均表示不会参加第二天的拍卖，因为真假难辨，拍品很差，拍价水分高。由此，第二天的拍卖，变成了景德镇群体自己的拍卖会了，由于没有多少外地的收藏群体来参加拍卖，所以拍卖场上是一阵空枪，鲜有精彩场面。

本来还有一个亮点应该是由商家送拍的一些名人作品，名人往往都是当代陶瓷艺术品拍卖的重头戏，也是号集令，可是，2010年保利这一批商家送拍基本上有违第一次通报会上很多大师提出的意见，希望送拍商家能够尊重艺术家的意见，能够及时和艺术家们沟通送拍品的质量和标定价格。而这一次送拍的个别商家先将一些质量很差的拍品送了进去，在图录出来后，反过来是艺术家们来和送拍者进行沟通，希望送拍者能够更换或者撤拍，其间所有的损失和费用均由艺术家来承担，而个别商家以为艺术家们这边交涉，是一种顾忌和无奈的表现，于是丝毫不予理会，想让艺术家们来托起自己的价格，高价回收自己的这些作品。哪知，我们可爱的艺术家们也绝，你拍就拍你的去，想让我受制于你，没门，保利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拍卖，流拍就流拍，以后的拍卖我自己来托，这种情绪和想法迅速在业内蔓延起来，结果是坏了个别商家的如意算盘也使得拍卖会鸦雀无声。

细细品来，这里面的所有的矛盾与焦点都在拍卖指数，这个拍卖指数本来应该是以艺术家为主，商家为辅，藏家认可的一种对于某位艺术家在某个时间段的一段价位的曲线标定，他的存在需要有三方面的支持和努力才能有坚实的基础保证。然而，在市场销售的利益驱动下，拍卖场上的很多非艺术家个人行为与艺术家的个人意愿迅速成为了利害的矛盾点。当然，这种情况的产生也是有原因的，艺术家对自己作品不负责任是最重要的，笔会每每参加，应酬之作也经常生产，这些东西流入市场，必然是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可以在市场上泛起风浪，因此，艺术家如何认真的对待作品的产出和销售，是一个应该多加考虑的方面。另外，艺术家在造就拍卖指数的时候，也不应该盲目乱放卫星，以为越高越好，实际上拍卖指数和市场价格脱离的太大，是十分危险的，艺术家应该两条腿走路，市场归市场，拍卖归拍卖，市场上通过合理的价格为收藏界造福，拍卖场上通过高额的拍价完美收藏界的答卷，这才是拍场和市场有机的结合，是当代陶瓷艺术能够避免疯狂和缺失理性的根本。始乱终弃是恒古不变的道理，一个艺术家没有了市场的美誉度，自然就得不到收藏界的尊重，而这种尊重才是艺术家奋斗一生的最好回报，至于钱财，似乎现在对于艺术家来说，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围绕着拍卖指数还有一点不得不提，艺术陶瓷另外一面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那就是礼品瓷市场，很多名人的作品早已流通在礼品瓷市场多年，而礼品瓷的接受者，那些达官显贵们，他们对当代艺术陶瓷的价值判定，往往就是以一些拍卖公司拍卖图录标价为依据，因而，当这些拍卖指数成为了一个阶层新的价值判定依据后，那么景德镇陶瓷的拍卖自然也会越演越疯狂，如此，艺术家上拍成为了一种时尚，成为了一次次走秀的活动，他们无视观者的冷眼，藏家的嘲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个的卫星目标，安排了大量的亲友团在拍场举牌。比如我在这几次景德镇拍卖会上就看到了很多好玩的现象，举两个举牌很不专业的表现场景吧，一，有一次一个名人的作品起拍价是20万，结果第一拍就给人直接喊上了60万，那个时候，我因为拿着摄像机，不敢笑出声来，这也太不专业了吧，举牌人力不够，就想像长坂坡一样，张飞一人，大吼一声，吓退了千军万马。二，一个拍品就安排了两三个人举牌，举牌的人也不专业，配合也有问题，经常三个人一起举牌，大家频频互相观望，十分尴尬，结果错了一次还没长记性，接着后面继续举还不停的撞车，特别是收拍的时候，收拍人就在我旁边，此时几个镜头对准了他，只看到他是面红耳赤，不停的前后翻书排挤自己的紧张，哆嗦的签了单就匆匆离开了，搞得像做贼似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的拙劣演技，逗得我们在后排笑成了一片。要是我收拍，我一定会举的轰轰烈烈，我李申盛收拍又如何，我本身就是一个收藏家，看上自己喜欢的作品，收下了合情合理，既为艺术家正了视听，也聚集了大量的镁光灯。所以，我常说，参与这种高档次的拍卖活动，就要请专业人做专业事，这种场合脸面丢不起，花了钱还留下了一个笑柄。

在拍卖指数存在于景德镇艺术陶瓷的这几年里，左右这个指数的因素太多，这个指数的概念也愈趋复杂，而且太多的数据人为的成分严重，与客观事实和市场真实反映存在着很大的偏差，这样更多的收藏界人群还是保持了观望态度,他们认为随着当代艺术陶瓷市场不断地向前发展,拍卖指数的编制方法应会更完善、更科学,而参考性也会越来越高。同时更多的收藏群体也认为，只有像保利这样的优秀而且正直的拍卖公司来反映的陶瓷艺术品拍卖指数，才是当代艺术陶瓷市场长期发展的趋势,拍卖价格都是经过买卖双方竞价的结果,这个竞拍过程完全是市场化的行为,这样得出来的价格才是市场的真实反映。这种希望，带着收藏群体的一份关注，一份寄托。了了亭·李申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