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求职。窑厂的职业很难谋求,首先要是都昌、鄱阳两籍人,非此二县人不得进入学艺。实际上鄱阳人也很少,仅仅是靠近都昌南峰的金姓和于姓人。凡进厂的人,先向窑户交一笔钱“买位子”,钱的多少,根据各脚岗位而定,其中把庄、佗坯、加表三脚最贵。进厂后,还要请“脱手酒”,第一次叫“脱一只手”,第二次叫“脱两只手”,只有脱了两只手的人,才算是正式工人。酒席的多少,决定于把庄师傅。工人的辞退,也只是把庄师傅一句话,无须任何手续。把庄本人,是窑户老板亲自挑选的,技术好的,可以兼任几座窑的位子。老 板辞退把庄工,出于难于启齿,于是形成“马吃砖”的习俗,即将满窑用的三脚马放在窑砖上,把庄工一看便会其意,向窑户辞职,窑户也就顺手推舟了。
2 、工钱。窑工进厂不仅要买位子,而且没有工钱。其收入摊在搭坯户头上,名目有“吹灰肉”“包子钱”“高帽钱”“使用钱”等。下面是吹灰肉的数量:
小器 (以担计算)
青釉、现火 2 斤 4 两
小酒器 2 斤 5 两
普通脱胎 5 斤
双造脱胎 7 斤 5 两
粉定 7 斤 4 两
三百件 7 斤 4 两
针匙、雕削 9 斤 4 两
大器 (以路计算)
中古 51 斤 5 两
二白釉 约 40 斤
四大器 约 30 斤
灰可器 约 10 斤
每斤肉外加酒钱 10 文,包子钱 6 文。以五月端午节和七月中元节以前,三次窑所满之坯数量为标准。窑工们将各种陋规折成币值后,按脚位分成。另外,还有一种叫“筒口”(即满窑时将匣钵重叠整齐)的费用,由把庄工与满窑店工人分成。直到杜重远改革窑业后,才废除陋规,由烧窑户发给工钱。
3 、暖窑神。即祭祀窑神,窑神为童宾先师,御窑厂南侧东辕门前的佑陶灵祠,是专供窑神的庙宇,全行业的活动都在那里举行(见《风火仙》)。而每座窑都有供奉窑神的神龛,每座窑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祭祀活动。
窑神的神龛安在窑囱附近,形似土地庙,内放木质灵牌,上书“风火仙师童宾神位”,由小伙手常年侍奉香灯,每逢年节和重新挛窑,都要焚香燃烛,由把庄工率众叩拜。
有瓷谚云:“七死八活九翻身”,即七八月之后,便是瓷业旺季,这段时间,陶 庆窑也不禁窑了,窑烧得勤,瓷器出得多,窑户们都赚了大钱,时达初冬,各窑的暖窑神活动相继举行。首先,由佗坯、加表、收兜脚三人到各搭坯户家中“写捐”,每户最少银元 2元,多则更好。之后,选定日子,分送请柬。
暖窑神之日,从风火仙庙借来绘有翅膀的飞虎旗,插在大门两侧,用黄纸书“风火仙师”,贴在窑名门楣上,两边对联为:“风助火力”,“火借风威”。窑神灵位也请到了窑弄门前。下午,烧窑户和搭坯户都来吃酒。工人们和窑户敞怀大饮,气氛热烈。散席后,举行暖窑神仪式。把庄工首先拈香,行叩拜大礼,其他各脚和窑户们依次如仪,感谢窑神的保佑,也祈祷明年窑火旺盛。仪式之后,开始唱堂会。
唱堂会的曲艺班有饶河调、高腔、京剧或文词班。有的演瓷偶戏,有的在半夜时请来三角班(采茶戏)踩地戏,一直玩到天亮。因为这种戏演员少,专演小戏,又可以不搭台,非常方便。
为了不渎窑神,平常,妇女不得进窑弄、上窑岭,违犯者,轻则放鞭炮,重则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