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 本文刊发于《陶瓷研究》:元代取消了画院制度,除了少数服务于宫廷的专业画家和士大夫画家,多为一些隐居不仕的文人画家。文人画家在元代进一步成熟,愈加明显地体现了“用具象表现抽象”意味的文人情趣。同时元代也是陶瓷绘画风格变化的时代,白釉青花的出现,使景德镇一举成为中国陶瓷业的中心。青花瓷绘画,其画法是用弹性好、笔锋尖,含青料多的毛笔蘸同一种浓度的青料, 以勾、拓、涂、点画成。单色青花能“墨分五彩”地表现深浅浓淡,如同宣纸上的笔墨韵味,可以说元青化陶瓷绘画是最接近中国画韵味的艺术形式。如元代“青花缠枝牡丹纹罐”就充分反映了青花绘画恬静的水墨之美。元青花陶瓷绘画时期恰恰是中国画经历了从宋代绢质向元代纸质这两种材料的变更,这也意味着中国画由工笔画向写意画(水墨画)的转变,这种水墨、纸质的画法从宋代米芾为代表的文人画开始使用,接着为元代画家所发挥。从文人画赵孟俯《鹊华秋色图》、倪云林《树石幽篁图》到了继承院体画的王渊《竹石集禽图》,其崇尚山水画的水墨表现到花鸟画的“墨花墨禽”,基本上是纸质墨笔之作,这意味着元代绘画进入了基于纸质的水墨画时代。
明朝,“岁寒三友”陶瓷绘画在青花瓷上放异彩,以洪武、永乐窑为代表。洪武窑的陶瓷绘画继续了元代的特点,但在布局上出现了苍松茸天、梅花盛开、竹石陪衬的特点。而永乐窑“岁窑三友”瓷器风格有所变化,画面疏朗秀丽、笔意自然。例如明“青衣松竹梅岁寒三友高足碗”,岁寒三物几乎同根而出,只见植物不见地坡,显得清新典雅。画面构图赖于树枝花叶的盘曲交叉,纵横疏影,显示作者构图的独特匠意。明代陶瓷绘画所选择的题材充分反映了文人画对陶瓷绘画的直接影响。明代中朝, 以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为代表的“吴门画派”继承宋元以来的文人画意韵,在山水、花鸟、人物等方面都有较多的成就。例如沈周《枯木颧鹆图》融汇宋元传统,充满了雄伟清新,粗放雅逸的风格。仇英《剑阁图》以青绿山水见长,笔墨细润,风骨劲峭,色彩浓丽。董其昌《秋山图》;设色轻丽明靓、色墨之间互为融洽又见骨见笔,皱法一反常见的披麻皱而兼用折带皱的手法,近景的树法则穿插得宜,层次分明,整幅画的境界可称“骨力洞达,气韵超逸”。
以康雍乾三朝为代表的清代瓷器,是中国古代陶瓷业的一个高峰,尤其是陶瓷绘画吸收名家画法,运用不同的深线料色渲染,出现了大量的色彩纷呈,内容生动的瓷画。其内容上也出现新的变化:人物故事、鱼虫禽兽、花虫蔬果、吉祥如意的题材。康熙五彩发明了浓艳超过青花的釉上蓝花和有墨漆光泽的黑彩、金彩,衬托在五彩画面中,显得五光十色,从康熙五金彩,衬托在五彩画面中,显得五光十色,从康熙五彩“人物图笔筒”中可以看出,当时画风深受明末画家陈老莲的影响:线条老练而挺拔刚劲,注意粗细疏密变化。明末清初,汉家的文人士子们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切肤之痛,于晨江南地区,出现了一批反正统的画家,代表画家有弘仁、髡残、石涛、朱耷等所谓“四僧”。其中朱耷一八大山人与江西民窑青花的绘画有着密切的关系:八大山人的绘画,多缘物寄情,主观成分较多。如他画了不少“瞪眼”和“白眼向天”状的鸟和鱼,尤其是那些缩嗦凸肚的鹌鹑之类,一向被理解为他愤世嫉俗、反抗清廷的情绪。其实,青花陶瓷绘画上的“瞪眼”造型可说贯穿整个明代,而瓷画上的“白眼向天”影响亦是在八大山人的生活时代多处可见。这说明陶瓷绘画为住所离景德镇不远的八大山人提供了创作的灵感和来源。这个时期的民窑青花花鸟画,往往以灵动的笔性,自由的性情,生动的意趣,活泼的构思,创造的天性,直入中国绘画“气韵生动”的境界。如“天合青花画猫图”那样的洒脱传神、随意,与官窑青花的精谨表现相比,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这种陶瓷绘画的风格与明清对的文人写意花鸟的蓬勃发展有密切关系;从“白阳青藤”、八大山人、石涛直到“扬州八怪”。他们作品多写梅兰、竹、石,善用泼墨写意,具有较深刻的思想和炽热的感情,形式也不拘一格,狂放怪异,在画坛上独树一帜,富有新意。
当今中国陶瓷绘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技法风格不断创新,出现了许多优秀画家,如苏百钧追求“意”,以师法自然来达到以象达意,使人心驰神往。周思聪的写意画通过墨色冲撞,线条交叉,败叶枯枝,风声雨声这种交错的表现抒写挣扎的艰辛。这些无疑给现代陶瓷绘画注入了新的生命,使之加快发展。
目前的陶瓷绘画,其形式主流是国画风格,无论从形式还是从内涵上,都是国画风格在陶瓷材质上的表现,以陶瓷材质为载体,以陶瓷的釉、颜料等表现手段,以国画的技术来表现一种“回归自然”的神韵。当今景德镇陶瓷绘画有许多大师利用写意花鸟画与陶瓷本身独特艺术语言的完美结合,创作出许多的优秀作品。如陶瓷艺术大师熊汉中以鱼、月、花、草为题材的作品,虽是廖廖数笔,使线断意连,物象形神俱出,色调秀美清丽,格调雅逸脱俗。又如工艺美术大师王恩怀的花鸟作品,善于挖掘陶瓷材质本身的美,并结合不同的器型赋色,随物赋彩,根据不同的物象运用不同的技法,寓情达意。再如秦锡麟大师把写意青花的自由潇洒,自然随意的气度与讲究以陶瓷材质为媒介,着重表现陶艺家的审美价值和审美情感的现代陶艺的完美结合,以达到现实与传统的对话,东方与西方的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