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谦为“甘当学生”的赵彩泉

（二）

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 《瓷器》杂志社 黄茂军：2009年7月，我在雕塑瓷厂的创意集市遇到赵彩泉，告诉他我准备离开景德镇了，他一脸的惋惜，告诉我“这里的水深着呢！你不要浅尝辄止……”我当时以为那不过是他一种场面上的应景话，没想到几年后再遇到他，他还在说这句话，不同的是，2009年我听着以为那是一种劝诫，2011年我再听，才明白那其实是一种体会。
赵彩泉喜欢对外面来的人说景德镇的故事。
有段时间，他的玻璃白怎么也处理不好，填涂时往往把线条盖掉，面且填不平整。他邻居中有一瓷厂的下岗女工，听说后就教他如何把玻璃白抹得又平又好，“她就用了点锅灰，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我的麻烦。一个不起眼的女工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搞陶瓷美术的专业工作者了，从他们那里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说呀！那些从外面来景德镇做陶瓷的人，把自己放在一个学生的位置上是应该的，景德镇人世世代代吃陶瓷饭可是有千年了。”
这点体会，我还真有。
有这样一座城市，她的山丘是由匣钵堆成的，她的河流从碎瓷片的河床上流淌，她的里弄由窑砖头砌就，她的城市雕塑几乎都和火有关……她的居民最爱建宽大的阳台，阳台上晾晒的不是山珍干货，也不是什么风味果脯，而是瓷坯；大街上溜达的毫不起眼的姑娘，很可能是一位可以手握三枝毛笔在瓷器上描龙画凤的画师；夕阳下漫步的老者，其实是身怀绝技、家底殷实的大师。
这就是景德镇。
以上文字，写于2004年的景德镇。那时，一位女孩要参选景德镇的形象大使，希望我为她的竞选做些功课，我就写了这段文字送她。后来，那位女孩有没有将这段文字付诸使用我不知道，但她成功当选我是知道的，现在这女孩也是省高工了，到底还是吃了陶瓷饭——说起来很可惜，也很沮丧，我在瓷都晚报工作时认识的好几位女孩，后来都纷纷弃文从艺。
普通人尚且如此，得天独厚的赵彩泉自不待言。
赵彩泉有一次戏称自己是“迷宗拳”，他的文化素养和悟性当然是他在景德镇立命安身的本钱，更重要的是他虚心好学，从来以学生自称，景德镇的很多大师级人物和赵彩泉私交甚好，艺术家朋友的作品他总是细细揣摸，汲取营养。“赖德全、何叔水他们也没有把我当个官来对待，画得不好，就直接批评，并且还教我怎么画……”
赵彩泉承认，一般人还真没他这样当学生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