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裤

了了亭 资讯 中国陶瓷 艺术版：撰文／曾娟 摄影／杨勇    2012年3月的一天，我与同事在景德镇建国瓷厂创意中心逛陶瓷。这是一组名为“春光乍泄”的报道，实际上，我们的主题就是寻找一批走情色风的陶艺家。或许，他们更愿意听到以“波普艺术”命名的名词定义。显然，经过再造的景德镇建国创意中心不乏一些“先锋艺术”。
    面对陈少岳的“丁字裤女郎”，我脑袋里立马闪现出奥地利画家埃贡·席勒，以及他大量勾勒的“张开腿斜靠着的裸女”。画面中的女子大多夸张而开放，赤裸的身体下双腿张开，使观赏者的目光聚集至下体处。不幸的是，这位天才画家却于1912年，因在画中纯粹的表现主义，被控以色情污染文化艺术，而被短期监押在新林格巴监狱。其实早在他之前，他的老师古斯塔夫·克林姆就是—位情色艺术的先驱者。可悲的是，在那稳如磐石的社会中，这种文化进步遭到质疑与批判，保守主义的传统文化依旧固若金汤。
    所幸，这是—个最好的时代。陈少岳可以肯定地告诉我，他将这批丁字裤女郎系列瓷板画，明确地归纳在色情的范畴之中。
    有必要说明的是，陈少岳的“丁字裤女郎”，无论是通过线条，还是通过釉色所表现出皮肤的质感，明显地，那是带有“中国女人”色彩的女郎标签。这种表现主义的确让我与女同事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曾试图以“情色”二字解读”丁字裤女郎”，甚至再次反问陈少岳：为伺盖棺定论为色情？
    ”稍微有点色情，这种色情其实是‘色而不淫，。”也许是察觉到中国文化根深蒂固地谈“性”色变，陈少岳开始松口。而我，则释然了——让我想起了韩国导演金基德。这位饱受争议的导演，1999年的时候，带着影片《漂流欲室》闯入威尼斯电影节，并引起轩然大波。尽管影片被标榜为色情，  “性”却在电影里成为一种指代性的事物，  ”色而不淫”。尤其是尾声充满色情隐喻的画面——导演将水草幻化成女人下体阴毛的镜头。
    由此司见，在创作上，导演的意识有多大胆。
    影片中，金基德就像—个不断在现实和传统中穿插的魔术师。实际上，当陈少岳这样的艺术家遭遇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运动，他们与金基德一样，无不例外地面临着如何将以上与通俗文化拿捏妥当。
    安吉拉·默克罗比是一位伦敦泰晤士威利大学社会学系的教授，主要从事于大众文化研究。她在《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一书中，曾花费大量笔墨论证后现代主义并非否定社会性和道德性，而是为政治参与和社会变革提供了一个新的、充满活力的空间。她在书中提到：  “后现代主义最大的优点，也是它最使人们不安的地方，是它开放型的结构，它自由的、有时甚至是游戏的思想方式，它对权威话语的破除，它对传统的兴趣、利用和颠覆。任用一种新眼光来审视我们的文学传统和文化传统？如果我们不能用一种新的方式重新占有自己的过去，那么这个过去将会变成一种难堪的重负，既无助我门，又无法摆脱。”
    应该说为后现代主义艺术开辟先河的波普艺术，早在20世纪50年代的出现就逐渐打破了文化艺术的高雅与粗俗之分、贵贱之分和美学范畴之分。
    陈少岳的“丁字裤女郎”，精准地来说就是波普化的陶瓷。它颠覆传统，抓住了对文化的再造与艺术的升华，从消费社会商业文明和艺术侵入到日常生活。如果依然还有人将这种”先锋艺术”认为是低俗与浅薄，我只能说，  ”蟪蛄不知春秋”。
    责任编辑／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