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文(原江西画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我想旗帜鲜明地提出,陶瓷艺术就是瓷画。现在我们所说的中国画一般指水墨画,但我认为真正中国画实际上是瓷画。外国人最早接触到的就是瓷画,因而中国译为“china(陶瓷)”。陶瓷艺术史借助陶瓷绘画工艺、陶瓷材料,在瓷器上进行绘画创作,陈老师的作品不是纯粹的工艺品,而是一种绘画艺术,将陶瓷工艺转型为绘画艺术。陶瓷应该从工艺转型为艺术,我们要把陶瓷绘画转型到中国主流绘画艺术中去。
我最喜欢看的还是陈先生画的《山卉》之类的青花釉里红作品。其釉里红点垛的花型,配上青花料状写的枝杈,分明是景德镇民间青花的形式和改良的“缠枝”图式再现。那点、线、面的视觉冲击力,有线迹的细腻,有块面的凝重,有疏密的对比,有虚实的互衬,有在似与不似间溢发出的个中韵律。传统的缠枝纹讲究的是花型刻划工细,枝叶缠绕变型,为二连方,三连方联系。古有缠枝莲、缠枝菊、缠枝牡丹、缠枝宝相花等等。而陈先生却在其作品中,把对传统样式的理解与自己的创作理念有意识地结合起来,给人以“锦密中存其古拙,整庸中寓其高古”的韵律。可见陈先生在研习传统中的悟性,在传承中的新意,给人的感觉是既有传统纹式的文化底蕴,又有现代审美的艺术张力。
陈先生的花鸟画,居今观古,承传了青藤、雪个、石涛、“八怪”等独抒个性的传统,继之师法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潘天寿等人精髓,光彩取博,复以陶瓷为载体,在承传中变异。他笔下的寒芦荒草、水鸟野凫、山花汀沚,从来都不满足于客观地再现对象,也并非为了“识夫鸟兽草木之名”,而是略施 丹粉已神奇迥出,借助釉色别有生动之意。陈先生善于驰骋想象,精鹜八极,心游万仞,凭借笔、釉、料甚至窑火,去建构充满感情而妙于天趣、或饶于哲理而孕育睿智的人生境界,以自己的“惨淡经营”或“神机巧思”去引导欣赏者步入“心与迹化、神与物游”的境地。